“哟,肯特,最近怎样?”
一个胖胖的麦当劳服务生走了过来,和布鲁斯撞了一下拳。
“很少见到你一个人来这里,罗伊没和你一起吗?”
“罗伊进局子了。”
布鲁斯的腔调也变得有些市井,“给我来杯咖啡,平克,外加一份热香饼,少放点糖浆。”
“该死,你就不能去前台点吗?”
话是这么说,服务生平克还是记下了布鲁斯的订单。
他嘴里不停在嘟囔着:“整个社区里就只有你一个人这么吃。”
美国人爱吃糖,美国穷人更爱吃糖。
无糖食品,是温饱之外的精致追求。
大概过了五分钟,布鲁斯点的餐上来了,服务生平克嘀嘀咕咕问道:“罗伊怎么进的局子?之前看他还好好的,娜妮娅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去照顾她?”
“闭嘴吧你!”
布鲁斯一口咬破热香饼,“你来这里坐着,我有点事想问你。”
“我还有工作!”
平克显得很不满,“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我要服务客人!”
“我也是客人。”
布鲁斯将一张二十美元的钞票放在桌上,上面画着的安德鲁.杰克逊看起来格外亲切。
“帮我个忙,说不定我能给你一张富兰克林。”
本杰明·富兰克林,全美国最受欢迎的人。
因为百元美钞上画着他的脸。
布鲁斯和富兰克林关系这么好,平克的态度立刻就不一样了。
他收下了桌上的二十美元,喜滋滋坐在了布鲁斯身边:“什么事说吧,就算你想要麦当娜的内裤,我也能给你搞来。”
“我有一個朋友。”
布鲁斯说起了开场白,“他最近生病了。”
话音刚落,平克立刻就露出了一种看穿一切的表情。
“喔喔,我们每个人都有朋友,我懂的!”
平克说道,“其实我也早就看出来,能天天在这里跑来跑去的白人,早晚得吃抗焦虑的药。”
“不是抗焦虑的药!”
布鲁斯也懒得解释,“最近很火的那种白色药丸,你知道吗?”
这句话一出,整间麦当劳都仿佛安静了几分。
有些人回头看过来,发现说话的是布鲁斯,是自己见过的脸,才放下心转过头去。
平克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紧张。
“你问这个干吗?”
他有了一些不好的联想,“等等,伱还没告诉我,罗伊是怎么进局子的!”
“相信我平克,我没别的意思。”
布鲁斯安抚着平克的不安,“真是我一个朋友生病了,需要止痛药,你帮我搞点那个药片,就当帮兄弟一个忙。”
这时候如果布鲁斯说什么给报酬,平克可能立刻就拒绝了。
但换成是帮兄弟一个忙,那含义又不一样。
平克的脸上挣扎不定,良久,他才叹了口气。
“行,这个忙我帮了。”
他强调道,“但你不能再问更多了,肯特,你自己要清楚,你只是半个自己人。”
“谢了兄弟!”
布鲁斯和平克再次撞了一下拳。
平克说的没错,布鲁斯只是他们半个自己人。
底层人想要在美国生活,就必须要抱团。
抱团之后的规则,就是分享。
比如罗伊有一次偷了300美金,他在给自己和娜妮娅留下一部分后,立刻给周围所有兄弟买了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