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想不明白。
他打算回去好好查一查,以前是没能力,现在该查一查了。
他不能白睡秦歌那么多天。
话说回来,秦歌这案子发生万年县,萧别离的灭门案也在万年县。
他到时可以一起查一查。
陈深打定主意后,就靠在车上休息起来。
在赶了一天的路后,他们到了因山城。
因山城说是城,其实是一条山谷,城墙都没有,只因为这儿交通便利,又同几个不同的大的妖怪势力范围接壤,所以汇聚成为了集市。
这集市一看就很乱。
他们刚进城时就一阵鸡飞狗跳,有打架的,有当街苟且的,还有朝着车上的人舔嘴唇流口水的,这要不是有太平王的招牌在,估摸着他们能把车队的人撕了。
车子在集市上一家店前停下来。
店名叫锦衣楼。
陈深不得不佩服秦歌,这生意都做到北地妖境了。
马车刚停下。
店内的人迎了出来,一位美妇人,在见到陈深后愣住了,“陈爷”
这位美妇人是秦歌培养的得力助手之一。
她也姓秦,名宁。
在秦歌修行后,就她们在撑着锦衣楼,后来听说又让秦歌带进修行了。
秦宁看了看老陈,老陈默默地摇了摇头。
秦宁只能把疑惑按捺下去,迎陈深进去,在陈深又是一番说过的话后,秦宁的话同老陈的话相差不多,都是那一番说辞。
陈深懒得追问,让秦宁以为他相信了。
他挥了挥手,“行了,你忙你的,我睡觉了。”
秦宁见陈深不再问,心松了一口气。
当初秦歌跟陈深生活在一起时,秦宁伺候过几天,知道陈深睡觉喜欢裸睡,还不喜欢人叨扰,她在安置好陈深后,就退了出去,放心的去处理事情了。
陈深待她出去后,从床上翻下来,拿出了他的天蝉灵叶,在灵石扫过确定门前无人后,打开门隐身走了出去。
陈深在店内找了一番,刚拐到店门前,见秦宁领着一个老者上了楼。
在楼上,老陈和孟头领已经在等着了。
这老者一身白袍,戴着兜帽,待把兜帽翻下来后,露出一头银发,脸似狼头,一双眼睛同狼眼差不多,不怒自威。
这楼上不是待客的地方,原来是放货的,现在临时清理出来招待三人。
一张像样子待客的桌子都没有。
老者冷脸,“为什么在这儿”
陈深隐藏在看出,看得出来秦宁、老陈和孟头领都怎么在意这位老者,秦宁指了指一张凳子让他坐,不咸不淡的说:“店里来了贵客,族长将就一下吧。”
老者一听这话,眉头一耸,“幽冥谷主到了”
秦宁摇头。
她把一个卷轴递给老者,“这是奔月宗主要的东西。”
一张卷轴
陈深恍然,难怪他查不出来,原来就这么一个小东西。
老者见到这卷轴后,双眼不由地放光,忙把卷轴接过来打开,激动的抚摸和打量。
陈深小心翼翼靠过去,瞥了一眼卷轴。
就这一瞥,差点让他惊讶出声,现出原形,这个卷轴是一半大仙朝的地图,标头写了三个字
江山图
在这张图上,既有上古秘境,凶兽封印,还有仙令、灵石矿脉、海图等机密内容。
陈深记得这张图是血龙王萧杀不知道用什么法子从宫中带出去的。
为了这张图,白衣仙子当初特意留了血龙王一条命,由慈云寺把他关起来询问这图的下落,然而没等问出来,明镜司就把血龙王放出来了。
一番辗转后,这张江山图竟然到了这老者手中。
听这话的意思,这张图还打算送到奔月宗主手上。
陈深可以预料,一旦奔月宗主得到这张图会是什么下场,他苦苦寻找的始皇墓,很有可能找到,还有凶兽封印
对
凶兽封印
陈深以前一直以为这凶兽是常见的妖兽。
在听了温衡的有神兽、凶兽封印在地底的话后,陈深觉得这江山图上标注的或许就是这些上古凶兽位子。
奔月宗一旦得到这幅江山图,那后果不堪设想。
秦歌为什么要把江山图送给奔月宗,又得到了什么
陈深越发不明白了。
有侍女上茶。
秦宁掀开茶盏抿了一口后,见老者摩挲着张这图,一直在细细打量。她同孟头领和老陈对视一眼,笑道:“你难道要把这张图完整的交到奔月宗主手上。”
老者回过神,“什么”
“没什么。”
秦宁漫不经心地说:“提醒你小心过河拆桥而已。”
老者皱眉。
他把这话听进去了,沉吟片刻后:“你是说”
秦宁把茶盏放下,“作为合作伙伴,我们只希望这次合作可以万无一失,所以我们做生意的有一句话叫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老者低头看他手里的江山图,默默的点下头,“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忽然有人冷笑,是从旁边窗户传过来的。
陈深一惊。
在场的人都没有发现隔墙有耳,足见这隔墙的妖怪有多厉害。
唰
一道身影闪过。
一个佝偻着背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婆婆,同样满头白发,牙齿都没了,说话是颤颤巍巍的。
“嘿嘿,嘿嘿。”
她笑着,让人毛骨悚然。
“狼王,老朽早说过了,人狡猾的很,可你还是三言两语就让人用成了这离间计。”老婆婆说话告一段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接着,她抬起头看着老者,“奔月宗和银狼一族属于同宗,同出一脉,狼王不相信同族,难道相信外人”
秦宁笑而不语。
在说这话前,秦宁刚才的离间或许有失败的可能。
现在嘛
因为血脉觉醒的缘故,北方妖族最擅长的就是同类相残。
老者抬起头,“月婆婆说的有道理,老朽领教了。”
月婆婆于是伸出了手,“既然狼王懂了,这江山图”
老者把卷轴一合,往怀里一缩,哈哈笑起来,“月婆婆不急,这卷轴我也是刚到手,先让我们看看,再给奔月宗也不迟。”
月婆婆脸上闪过一丝不喜,“狼王,你信不过宗主”
“哪有。”
老者试图打个哈哈应付过去,“我儿在中土也需要这张图,月婆婆容我仔细”
“没有就拿过来”
月婆婆手一握,老者手中的卷轴刹那间失去踪影,迅速闪电的向月婆婆飞去。、
唰
就在卷轴将要到月婆婆手上时,一道清风拂过,卷轴消失不见。
“谁”
月婆婆暴怒,佝偻的身子暴涨三分,竟要吃人的样子。
孟头领和狼王面面相觑,想这屋子里难道还藏了人,他们竟然还没察觉。
这小小房间藏龙卧虎啊。
“哪儿冒出来的老鼠,连面都不敢露。”
月婆婆见人不出来,冷嘲热讽起来,同时还戒备的望着四周,打算一有异就出手。
“喵喵”
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房顶的梁上出现,“月婆婆,你这属于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哦。”
这娇小的身影是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
当然,这不是实际年龄,而是看起来像。
她脸上婴儿肥,眼睛透着狡黠,穿着一声粉红的衣服,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小萝莉。不过,想到她刚才从月婆婆手里夺东西,谁要因此看清她,怕有惹大麻烦的。
“喵喵”
月婆婆认识这小姑娘。
“呵呵。”
月婆婆冷笑起来。
她扫了老者一眼,“难怪狼王犹豫,原来跟迷津渡扯上关系了。”
她挺了挺鼻子,“难怪这屋子里有一股异香,我早应该料到是雾影老祖的手下在这房间呢。”
“嘁。”
喵喵不屑,“你侮辱谁呢,本姑娘深得老祖真传,会因为香气让你闻出来”
她身上根本没带任何香囊。
“就你身上那股骚劲儿,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闻出来。”、
她们相互嘲讽。
月婆婆又挺着鼻子嗅了嗅,“既然你没在,那么让你的同伴出来吧。”
“同伴我可没有同伴。”
喵喵撇了撇嘴后望向陈深所在的方向,“不过,我对这位朋友也好奇的很呢。”
一时间所有目光看向陈深所在的角落。
陈深一动不动。
喵喵笑起来,“朋友,在我面前隐身,你这属于猫面前逮耗子,不自量力哦。”
喵喵是雾影楼的人。
陈深听说雾影楼以暗杀见长,就喵喵刚才隐身不让月婆婆和狼王发现的本事,陈深估计她在隐身上造诣颇深,估计还真能识破他。
既然如此,陈深就没有藏着的必要了。
他反正要同雾影老祖联系上。
陈深撤去天蝉灵叶,出现在众人面前。
“陈爷”
老陈、孟头领和秦宁惊得站起来,他们还不约而同的护在陈深面前。
狼王懂了,“这就是你们说的贵客”
他向陈深颔首,“不知阁下是”
“陈云南”
陈深说谎不打草稿,他大约知道这老者什么身份了太平王的父亲。
“咯咯。”
屋顶上的喵喵向他做鬼脸,“你还是不经诈啊。”
她刚才纯属顺着香气闻的,压根辨不清陈深所在位子,陈深自个儿不打自招了。
陈深错愕之后苦笑。
看来是他不自信了。
秦宁道:“陈爷这次到北地妖境散心的,同咱们的事儿没有关系。”
喵喵不在乎陈深跟这事儿有没有关系。
她在乎的是陈深身上的香囊。
她问陈深,“喂,你身上的香囊哪儿来的”
陈深把白猫送给他的香囊接下来,丢给喵喵,“自己看。”
喵喵手一招,香囊到了她手上。
她低头扫了一眼,“咦,这是老祖的香囊。”
她抬起头,“你是老祖的男人”
雾影楼的许多人都知道有陈深这么一个人,但不知道是谁,今儿算见到活的了。
她把香囊丢过去,然后拱了拱手,“喵喵见过老祖公”
陈深怎么听这称呼都觉得怪异。
他试图占据主动权,“这位喵喵孙女,来,把那卷轴给我。”
喵喵把卷轴一收,“凭什么”
陈深只是老祖公,可不是老祖,凭什么把这卷轴拿走。
她还打算拿回去向老祖邀功呢。
陈深问她信不信,“你现在把卷轴拿走,我还可以从老祖手上拿回来,既然如此,咱们何必多此一举呢。”
喵喵信他的邪。
她们当猫的可没把另一半看的那么重。
陈深退而求此次,“那咱们做个交易”
他话说半截,秦宁拦住他,把他拉到另一旁。
她以为陈深要把卷轴要回来,悄声说:“陈爷,你相不相信我们掌柜的”
陈深不知道。
他相信秦歌不会做毫无把握只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可跟北境的妖怪合作,就如同在钢丝上跳舞,陈深觉得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行为,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秦宁又说:“我们掌柜的办事儿有分寸,陈爷,你就不要掺和这事儿了。”
陈深压低声音,“你做什么意思”
就这样作壁上观
秦宁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然后还给了陈深一个恳求的眼神。
她在恳求陈深不要坏了秦歌精心设下的大局。
陈深顿了顿,忽问:“那你相比相信我”
秦宁惊讶看陈深。
陈深还不再理她,环顾月婆婆、狼王和喵喵后,“只有一张卷轴,三家都想要,这么抢来抢去只会伤了和气,我有一个主意”
喵喵告诉他免了,这江山图现在她手上。
陈深让她别着急,“雾影楼得了这江山图有何用,难道仅靠雾影楼的本事,就能按图索骥把江山图上的隐秘挖出来就算这么做,那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
太平王和奔月宗得到这江山图,陈深认为他们绝对不只是这个目的。
“合作才能共赢。”
陈深再劝,“三家凭借江山图各取所需,既能轻松办到,又少了内耗,何乐而不为呢”
喵喵告诉他免了,这江山图现在她手上。
陈深让她别着急,“雾影楼得了这江山图有何用,难道仅靠雾影楼的本事,就能按图索骥把江山图上的隐秘挖出来就算这么做,那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
太平王和奔月宗得到这江山图,陈深认为他们绝对不只是这个目的。
“合作才能共赢。”
陈深再劝,“三家凭借江山图各取所需,既能轻松办到,又少了内耗,何乐而不为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