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明枪来袭

两名刺客见北地王有备,知刺杀不成,便要跳窗遁走,却不想这时屋外脚步声纷至沓来,一群部卒将这厢房团团围住。

西乡侯张瑛的面庞,出现在了窗外,堵住了刺客的退路。

“尔等竟敢在帝陵行刺大王,真是胆大包天。”

张瑛凝眉冷斥,见房中早有防备,心中松了口气。

旋即又略显惊讶地瞧了刘谌一眼,暗道:北地王如此谨慎,竟能料敌先机!

今夜县尉龚迟突然率兵前来,张瑛当时便已警惕。

他是奉了皇帝旨意,可这龚迟却说奉成都令之命,那这成都令又是奉了何人之命呢?

于是张瑛便密遣部曲心腹,伏于别馆外围,以防不测。

果不其然,北地王遇刺,还好自己早有准备。

刘谌见张瑛竟来的如此之快,心中也是略感诧异。

房中的刺客见无路可走,于是狗急跳墙,两人联手杀向刘谌。

安平王刘辑大喝一声,令部曲七八子擒杀刺客。

两名刺客见袭杀无望,又察觉对方想生擒自己,于是便毫不犹豫地挥刀自刎。

刘谌愕然,没想到这刺客竟这般果决。

旋即脸色阴沉下来,这刺客背后牵连甚大,所以才十分利落的饮刀自杀。

张瑛见刺客俱死,在窗外向刘谌拱手一礼后,便率部离开。

安平王指挥部卒道:“将这贼人拖出帝陵,扔进江中喂鱼。”

“喏!”

正待兵卒动手之时,刘谌忽然眸子一亮,上前道:“且慢。”

“王兄有何吩咐?”

刘谌围着刺客的尸首转了两圈,淡淡说道:“将刺客尸首交予成都县府,告诉成都令,孤王帝陵遇刺,身受重伤了。”

安平王一愣,便神色肃然道:“明白。”

转身便安排了四名心腹带着刺客尸首回城,往县府报官。

刘谌稍觉困倦,便坐回了榻边歇息。

这时,县尉龚迟率部姗姗来迟,入房门见驾,满头大汗地叩首拜道:“末将护驾来迟,请大王责罚。”

刘谌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这个莽汉,眼角直跳。

眼下没有证据,只能先静观其变。

“外面天地清寒,龚县尉却是满面汗珠,不知道的还以为龚县尉是刚自成都城奔来。”

龚迟双肩一颤,眼中闪过些许慌乱之情。

刘谌心中不屑,捂着胸口假装剧烈咳嗽起来。

安平王刘辑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自己这位王兄开始表演。

龚迟惊疑,微微抬头,偷窥见北地王面容扭曲,似是受了重伤,垂首眼珠飞转。

这时,刘谌向安平王递了一個眼神,安平王稍愣,旋即领会,上前将刘谌扶住,佯装心急如焚道:“来人,速去向陛下禀报,请太医立刻前来为大王疗伤。”

一名部卒当即领命而去,龚迟见状,便也寻机匆匆告退。

辰时末,天色放亮,野巷犬吠,时有鸡鸣。

成都县府,公堂之上,侍中张绍正在成都令吕辰的陪同之下,讯问军侯杜阳。

昨夜杜阳被执金吾缇骑拿下后,便被暂时收押在了成都县狱。

堂下的杜阳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侍中张绍面目冷峻,拍打着公案声音疲惫道:“只要你认罪,就不必再受皮肉之苦啦!”

成都令吕辰也起身上前,蹲在了杜阳面前,撤下身上的披风盖在了杜阳身上,面露怜悯。

“擅自动兵便已是死罪,无人能救,认了吧,省的遭罪。”

见杜阳目光空洞,毫无反应,吕辰回首看了一眼侍中张绍,再回头,目光一凛,声若蚊虫道:“若再顽抗,当心祸及妻儿。”

话音落,杜阳目光瞬间凛冽,直射吕辰。

吕辰双眼微眯,缓缓起身,俯视杜阳,就如在看蝼蚁一般,仿佛伸一伸脚,便能将杜阳踩死。

侍中张绍见杜阳油盐不进,拍案呵斥道:“昨夜只有你入了王府书房,房中地面尚留你脚印,你作何解释?旋即王府便走水,总不能是北地王纵火自焚吧?哼,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杜阳躺在地上,不理张绍,目不转睛地恶狠狠盯着吕辰。

吕辰故作怜悯惋惜之态,连连叹息摇头。

忽然,有几人直入县府大门,奔着公堂而来。

左右差吏欲上前阻拦,却见几人气势汹汹,手持都司空令,遂不敢近前。

吕辰与张绍皆起身张望,片刻,便见几人在堂前扔下两具尸首,行礼道:“吾等乃安平王部曲,奉王命,前来报官。”

“报官?发生何事?”

“北地王殿下在帝陵遇刺,身受重伤!”

“什么???”

侍中张绍脸色铁青,不觉惊呼起来。

吕辰双手一颤,迅速缩进了袖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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