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最后一晚,他们开车经过一座村庄,村委会前的小广场坐着许多村民,墙壁上挂着幕布,在放露天电影。
温凝第一次见到真实的露天电影,降下车窗直往外看,“现在怎么还有露天电影?”
“可能村里举行的活动,或者在普法。”许京淮车停路边,“过去看看。”
温凝清澈的眸弯起,笑如孩童,轻快地答应:“嗯。”
广场人群吵杂,无人注意到悄悄进来的两人,最后一排空座很多,他们在最边角的位置坐下。
夜幕沉沉,月色清淡,沉旧的白色幕布播着一部香港老电影。
幕布画质不清,影片内容不够新颖,村民们聊天嗑瓜子玩手机干嘛的都有。
声音嘈杂,温凝却格外安宁。
沉寂的夜晚,偏远村庄,露天电影,时光仿佛退回到物质不发达,没有网络,一切都很慢的年代。
温凝观影无数,对幕布上播放的电影内容早熟烂于心,更多是在感受露天电影的气氛,她偏头目视许京淮,悄悄问:“如果我们出生在以前的年代会是什么样?”
许京淮指指前方一对照顾三个小孩的夫妻说:“像他们一样生很多小宝贝。”
“你……”温凝避开目光,轻捶他腿,“你怎么老想这些呀?
许京淮笑得坏,“哪些?”
温凝不上他的当,“我指的是日常生活,与生宝宝及的过程无关。”
许京淮唇角还勾着,“那我可能会变成诗人。”
“嗯?”温凝再次对上许京淮目光,“以前的年代主要是劳作变成农民才对吧?”
“我会给凝凝写很多手写信,包括情诗,写多了自然变成诗人。”许京淮握住她手,放在掌心慢慢摩挲,“不像现在只写过一封,还是时隔五年你才看见。”
那封信温凝有些遗憾,偏头靠许京淮肩上,“我真没想到你还以那么古老的方式叫我等你。”
“如果早早看见,你会等吗?”许京淮问。
“会。”温凝坚定,“你最初让我等你时,我因奶奶的事有阴影,满心想着保护我家人不敢等,分开后逐渐冷静,想了很多,当时你爷爷更多是在恐吓我,他那时德高望重,名声在外,绝不会为阻止我们恋爱做违法行为断送整个家族。”
许京淮:“聪明。”
“聪明的话当时就该明白。”温凝叹气,“你和你家人还真是会抓人软肋,知道我最怕家人受伤,全拿家人来牵制我。”
“对不起。”许京淮由衷道歉,为他和他家人那些年给她带去的伤害。
“原谅你了。”温凝声软软的,有撒娇的意味,许京淮欢喜,低头在她发丝间印下一口。
好喜欢她。
劣质的音响声和村民的吵闹声依旧在继续,他们躲在人群里,依偎在角落一起看完整场电影。
回到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的北川,旷野星辰的惬意全部消失。
温凝回到繁重的工作,许京淮也不比她轻松,没忙完工作推积成山,连续几日加班。
两个人各自忙碌,日落交给专职阿姨照顾。
月底EM杂志局办慈善晚宴,温凝受邀参加,出门前在家化妆。
小助理看着到场的嘉宾名单,不满道:“苏主编明知道您和张书慈不合,还同时邀请你们一起参加,故意的吧?。”
“谁知道呢。”温凝边化妆,边没所谓地说。
这一类晚宴,温凝参加过太多次。
主办方借此提高知名度,到场嘉宾们也是为提高曝,或结交导演投资人等。
没人真在意她和张书慈的关系如何,晚宴中途若能撕起来,众人才开心,上热搜大家都能提高曝光。
温凝倒没觉得与张书慈不合。
前年她们一起演过部现偶,温凝女一,张书慈女二,剧中演闺蜜,剧外因为兴趣爱好不同,话题不多,就普普通通的同事。
那时还没人说她们不合,转折点是去年张书慈爆了一部剧,纵身一跃从三四线小咖变成流量女星。
之后温凝和张书慈一起演的那部剧也播了,那之后,开始有营销号拿两个人进行比较,甚至还把她们在片场时没有互动的片段拿出来解读。
她们的关系,没到不合或互撕的程度,但相互无感是一定的,甚至在后来几次相遇中,温凝能感受出,张书慈眼中的隐隐敌意。
温凝和张书慈没有过多的来往,不在意她喜不喜欢自己,一直以来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小助理唠叨着换一件礼服艳压张书慈,温凝没折腾,还是穿了原定的礼服,她不需要艳压任何人。
走红毯和拍卖环节,女嘉宾们都身穿礼服,妆容精致,站姿笔挺,时刻在镜头前保持微笑,像橱窗里的模特。
网民称温凝是新一代小花里最接地气的一个,相比在这光鲜亮丽的场合保持着虚假的笑,温凝更喜欢走进人群里感受人间烟火。
晚宴阶段,温凝和张书慈坐在一桌,同桌的除了演员,还有导演和资商。
张书慈一杯接一杯地向投资商敬酒,众人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无人多言。
凑巧的是同一饭桌的这位资商,正是温凝下部戏《晚风欲来》的投资商。
导演之前与温凝合作过,这次早早把剧本发给她,温凝喜欢剧中人物,也答应出演,双方只差走合同。
即便这样,温凝也没想太多,毕竟投资商不可能只投一部戏。
中途她离开去卫生间,洗完手出来时,同桌另外一位女演员进来说:“《晚风欲来》剧组已经接触你了吧?”
温凝:“嗯,最近在准备合同。”
女演员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估计走不上合同。”她安慰性地拍拍温凝肩膀,转身进到隔间。
温凝霎时明白,女演员暗指张书慈动了《晚风欲来》她加快步伐回到晚宴现场。
张书慈靠在资商身上醉酒撒娇,瞧见温凝回来醉意全无,挑衅地瞥她眼,转头软声软气地对资商说:“刘总,那咱们《晚来欲雪》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资商知道原定女主是温凝,抬眸对温凝歉意一笑,转瞬搂住张书慈,“定了。”
温凝不在意张书慈用什么方法拿资源,但无法容忍公开来抢她资源这么猖狂的事,她开口:“张总《晚来欲雪》导演和制片人已经与我们团队有过口头协议,目前在准备走合同,您突然换人是否该给导演制片以及演员一个交代?”
“这个......”资商歉意笑笑,半晌不答话,温凝不仅人气高口碑好,还是北启影视的股东,梁京州那伙人不好得罪,他色令智昏答应张书慈,这会儿不知如何应对温凝,支支吾吾许久,“这个吧......我自罚一杯。”
废话文学,温凝不听,直言:“一部戏演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导演编剧每个工作人员都十分重要,您换人前是否该问问他们的想法,尊重一下他人劳动成果?”
投资商两边为难,拍拍张书慈,又看温凝,打官腔拖延,“这事我们回头再商量。”
张书慈去年一夜爆红,短短时间内从三四线挤到一线,如此快的走红速度,给她带去嚣张狂妄,拿曾经同剧组的女一号温凝当眼中刺肉中钉,她不缺资源,明着抢《晚来欲雪》就是为气温凝,到嘴的肉不能飞走,她手扶额头,“张总我头好晕,可以麻烦您送我回去吗?”
顶流小花明抢资源,谁都能看出故意针对温凝,坐实她们不合的传言。
尊重员工与顶流小花相比,投资商必然选择后者,温凝想对策间,身旁传来温润和煦的嗓音,“张总饮酒不能开车,我助理滴酒未沾,愿意为张小姐效劳。”
许京淮笔直地站温凝身后,声音平和,眉眼间却阴冷。
张书慈不认识许京淮,趁着酒劲,无骨似的靠着投资商,“他谁呀?”
话落,投资商一把推开她,起身向许京淮让座,“许董怎么来了?”
温凝不愿公开,许京淮不敢乱讲,只道:“见朋友。”
“您快坐。”投资商喊人搬来把椅子和许京淮挨着坐。
圈人无人不知,许儒破产后,许京淮迅速占领许儒以前的业务,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帝国,成为北川新贵,不仅如此,还在国外拥有新型技术公司,国内外两边一起发展,远比许儒做的更强,而且爷爷隐退了,还有大伯在,家族背影强大。
利益为先的商人,不可能为稍有暧昧的女明星得罪惹不起的人物。
投资商看眼温凝,“温小姐您朋友?”
温凝眼神警告,许京淮不情愿地否认,“不是。”
女朋友要保密,他只能顺从。
全桌都看出这位许董身份不一般,张书慈醉得发晕,没瞧出不寻常,又靠上资商肩膀,嗲嗲地喊:“张总。”
许京淮掩唇咳了声。
资商再次推开张书慈,笑道:“张小姐喝多了。”
许京淮不关心这些,饮着香槟,慢条斯理说:“喝多就能随便抢资源?”
资商作为商场老油条,许京淮简单一句话,便能分析出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及许京淮护着温凝,资商赔笑:“酒后话不作数,导演和制片人定了温小姐,我怎么能随意更改?再说温小姐的演技和人气,能出演这部戏是我们的荣幸。”
令人作呕的两幅面孔,许京懒得再搭理他一句。
晚宴杂音重,许京淮和资商的谈话只有他们两以及倚靠在资商身上的张书慈能听见,其他人以为他们正常交谈。
许京淮视线落向对面,温凝和身边的女演员不知聊什么正在笑,目光一触,笑容消失,温凝躲开他的注视像不认识。
回北川各自投入工作的前一晚,温凝躺在他怀里,说不想与他分开,会想他......巴拉巴拉一堆,许京淮翘了整夜唇角,两个月过去像不认识他。
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小姑娘。
手机一震,温凝发来条消息:【不许一直看我】
装作不认识,还不许看,真正霸道的到底是谁?
直白赤.裸的目光消失,温凝稍感自在,晚宴明星众多,她不想在此环境下公开恋情,成为抢热度的手段,手背被洒上酒水,她离席,拖着长裙去清洗,洗干净手,拐进走廊,远远瞧见高挑挺直的许京淮。
走廊狭窄,他气场太强,想忽略也忽略不掉,温凝保持着不熟的状态从许京淮面前走过,擦肩一瞬,手腕被握住,猛地拉进一旁的隔间里,门咔哒落了锁。
温凝掌心撑着他胸膛往外推推,小声说:“你干嘛?”
许京淮脱下外套披温凝肩上,摁着她双侧肩膀贴向墙壁,礼服露脊背,直接贴墙凉且脏,有外套做阻隔会舒适许多,没有顾虑,他重重压下,“不认识?”
温凝挣扎,“我们回家再说,这样容易被人拍到。”
“清洁阿姨下班了,不会有人进来。”许京淮指腹捏着温凝下颌抬起,“怕什么?我就这么见不得光?”
温凝放下顾虑,额头抵许京淮胸膛,双手缠他劲瘦的腰上,软绵绵的,“我男朋友善解人意,能伸能屈,全世界第一好,怎么会见不了光?”
许京淮眼角弯起,但阴鸷还没完全消失,“今晚去我那。”
“好好好,”温凝顺着他,“你先放我出去。”
参加这无聊的慈善晚宴,忍受着圆滑油腻的恭维,只想见见忙碌的小姑娘,结果却遭到她的无情冷藏,许京淮不松手还有不快,温凝踮起脚尖,主动贴上他唇角,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吻着。
小姑娘柔软微凉的唇覆过来,似块Q弹的果冻,轻轻一触,难以解痒,许京淮启唇包住柔软,放肆啃咬。
唇.瓣整片被含住,温凝抱紧他,轻声哼了哼。
一门之外,走廊上脚步声不断,伴随着高低不同的嗓音,还有刚才聊天的同桌女演员问另一个人,“看见温凝没?”
“没。”
“她刚刚来洗手,怎么没在这?”
“有事出去了?”
“我再找找,你先回吧。”
听着门外的声音,温凝心提到嗓子,生怕下一秒女演员推门进来撞见,扭动着想停止,许京淮却钳住她双手,举过头顶摁住,给她短暂的呼吸后撬开贝齿,冲进去搅弄。
温凝心砰砰跳,腿软站不住,还要忍着愈发急促的呼吸,不敢发出声响,紧张中带着酥麻。
许京淮向下,漫过白皙光滑的天鹅颈,停在锁骨,齿尖忽然咬住,舌在坚硬的牙齿中探出,疼痛中带着潮湿的温热,仿佛冰火两重天,温凝咬着唇才控住着唇边溢出的声音。
“许、京、淮”带着chuǎn.息的破碎嗓音娇得不行,她还不知,“我......我......”断断续续半天,头脑终于清晰了些,“别咬我,会留痕迹。”
许京淮松齿,粗粝的指腹覆上她锁摩挲,低头压向她耳边,热息喷洒如一股暖流包裹耳廓,“宝贝儿的chuǎn声真好听。”他的嗓音不再温润,磁性低沉,染满欲.望。
温凝耳朵发烫,承受着他的直白,“你听到了苏佩在找我,放我回去吧,好不好?”
“不好。”男人的热息沿着耳朵又向下。
公众的晚宴上做不了什么,反复撕磨是漫长难捱的折磨,他这样明显在使坏。
“今晚我原本就打算结束后回去陪你的。”温凝轻声哄诱,“先放我回去,不然别人以为我们在偷.情,光明正大的恋爱怎么可以被误会成偷.情?”
听到这句话许京淮的阴鸷才彻底消散,“结束后坐我车。”
“好。”
双腕打开,重获自由,温凝整理好裙子,“我出去了。”推门要走,许京淮先她一步握住门把手,“先等着。”
他站到走廊,确认四下无人,温凝才出来,没办法小姑娘不想公开,他就得悄悄护着。
望着她步履匆匆的身影,许京淮弯了弯唇角,这慌忙的脚步倒真像“偷.情”结束。
晚宴结束,温凝履行承诺,上许京淮的车随他一起回家,路上问:“你怎么突然过来?”
这些宴会每年都会邀请,只是许京淮不喜吵闹,孟铭全暗自拦截回拒,这次瞧见嘉宾名单上有温凝,随口提了嘴,没想到许京淮一口答应,不过省掉了前面那些环节最后才到。
“想见你。”他说得直白,又问:“张书慈为什么与你关系不好?”
同行相互竞争,抢番位资源,互看不顺眼的事很多,温凝没有深探究过,“前年一起拍戏,兴趣爱好不同,玩不到一起去,我没与张书慈过多接触不多,可能她觉得我耍大牌?红了后追过来打击报复?”
遇见性格兴趣相吸引的同事多聊几句,相同不补吸引的保持距离,这是很正常的社交方式,她没有伤害过张书慈,被敌对也是无奈。
“《晚风欲来》张书慈拿不去。”
“谢谢。”
第二天早晨,温凝酸着四肢醒来,往旁一摸掌心温热,许京淮竟比她醒得还晚。
她翻身侧卧,望着许京淮清隽的五官,抬起指尖,沿着他侧颜滑过,忽然停在他鼻翼两侧使坏捏住。
呼吸不畅,许京淮醒来,见她调皮得意的清眸,大脑快速清醒,猛然翻身压过去,“想谋.杀?”话落又咬她肩膀。
“怎么这么喜欢咬人,狗一样?”温凝捶他后背,试图把人打下去,然而许京淮压着稳如泰山。
待在客厅的日落,有感应似的,对着他们卧室门口“汪汪汪”叫了几嗓子。
温凝忍不住扯唇。
大清早许京淮被它叫烦了,偏头喊道:“再叫把你炖成汤。”
“汪汪汪......”
“那我把你也炖成汤。”
温凝和日落一起攻击他。
许京淮:“......”
看吧,还是狗对你重要。
他决定要用另一种声音盖住聒噪的狗叫。
咬变吻。
周围气温不断升高,温凝明白过来,双臂环抱胸前阻止他,“不可以了,现在腿还酸呢。”
昨晚回家晚,许京淮又特能磨人,两个小时才结束,温凝累得动不得,清洗休息片刻,又被他哄着进行了第二次,天亮才睡觉,睡醒身体还没缓过来。
早晨比较难停下来,许京淮握着温凝双腕试图拿开。
温凝没他力气大,环绕的手臂轻而易举被打开,见他要含,讲了实话,“昨晚太凶......有点疼......”
“肿了?”许京淮顿时感觉全无,坐起身向下,“我看看。”
温凝扯进被子,脚上踢他,“不行。”
大亮的天,她没办法目视许京淮直白地观察她。
许京淮握住她脚腕不让踢,“我不做别的。”
温凝还是没法接受。
许京淮俯身亲她额头,耐心且温柔,“乖!”
温凝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许京淮再次保证,“不碰就看一眼,伤了要涂药。”
她不再强烈抗拒,许京淮打开,确实肿了,十分恼火,抱着她道歉:“bb对不起。”
“都怪你......过大......照成的......”一句话温凝断断续续停了几次。
“嗯,下次注意。”许京淮认真检讨,昨晚确实过火,他去药箱拿出药,涂抹好,躺下抱着她,“昨晚怎么不说?”
“当时太......没感觉到,后来太累直接睡着,今早缓过来些注意力才放到这上。”温凝往他怀里蹭蹭,抱住腰,“你补偿我。”
“好,想要什么?”许京淮手臂搭她背上也往怀里搂。
“陪我去次慈惠寺。”
“就这?”
“嗯。”
午饭后,许京淮开车带温凝去慈惠寺。
又是一年冬天,寺庙屋顶,树尖都压着积雪。
许京淮一身黑色大衣,牵着帽子口罩遮挡严实的温凝,踩着薄雪踏进寺庙的朱门。
大殿前,白烟缭绕,香气绕鼻。
前来参观跪拜的游客比十年前多,寺内香火旺盛。
许京淮牵着温凝爬大雄宝殿前最陡的台阶,也是他们初见的地点,台阶有雪,许京淮让出路,让温凝走在靠近扶手的一边,他站另一侧叮嘱:“小心路滑。”
温凝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大你七岁,在我这就是小孩。”许京淮握紧她手,若不是旁边游客多,直接抱起。
忆起过去,他说:“那天你来慈慧寺拜什么?”
温凝:“没特别的事,那段时间不顺过来寻个心里安慰,说来也神奇,那天下山就接到夜漫让我们去演出的邀请,也遇见你。”
许京淮:“我们是命定,夜漫是人为。”
温凝顿步,“怎么回事?”
许京淮笑笑,牵着她继续往前走,“梁程州其实和梁京州一样不喜经商,不过身为长兄责任重,加上没有梁京州那么叛逆,选择妥协。
自身被束缚,他想弟弟能活得自由,梁京州被父亲撵出家门,断掉一切经济来源,一夜间从富少爷到身无分文,梁程州怕弟弟承受不住巨大落差,鼓励他发展兴趣,组乐队出来演出。
你们乐队当时默契度不够,技术唱功都没达到眼前一亮的程度,自然找不到工作,是梁程州提前与夜漫老板打过招呼,你们乐队才顺利进入。”
原来当年的喜悦与实力和运气都无关。
“我当时还以为是转运了。”温凝说。
许京淮:“《金刚经》上说: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拘泥形式是见不到佛主的,面都见不到,又怎会满足升官发财这些贪念?不过心理安慰罢了。”
温凝以前跟着外婆接触过一些佛经,来寺庙更多是喜欢寺里宁静的氛围,寻求片刻安宁,从未发过愿,今日也一样。
信仰自由,她不强求,爬上台阶说:“我去点香,你在这边等我。”
许京淮颔首。
温凝燃香,插.入香炉走大殿,跪在佛像前闭目,心无所愿单纯叩拜,三次起身软垫旁多了个熟悉的身影。
许京淮双手合十,闭着眼眸跪在她身边。
走出大殿,温凝问:“你怎么进来?”
“许愿。”
温凝:“……”
“你不是不信?”
“嗯,但我今天要信一次。”许京淮是无任何宗教信仰的无神论,今天抛开一切,单纯想信一次。
“许了什么愿望?”温凝好奇。
“猜猜看?”
大部分人的愿望无非是工作顺利发财这些。
“想公司业务进展顺利,规模扩大?”温凝说。
许京淮笑笑没答,下山路依旧牵着温凝,慢慢往下走。
十年前相遇那天,他们都没想过,一眼便是一生。
下了台阶,温凝又想起刚才许京淮在佛前许下的愿,“你还没说,突然进到大殿里许了什么愿望?”
夜里的流星和殿前佛像,许京淮都许了相同的愿望。
愿妻温凝一世喜乐安康。
他想要的只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