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睁开眼,就听虞北棠哭嚎道:“凝凝你总算醒了?”
“北棠?”温凝揉揉发沉的眼皮,向四周环视一圈,见在医院病房,目光停在虞北棠梨花带雨的脸上,“我得绝症了?”
“不是,”虞北棠哭着解释,“你睡了很久,医生说有醒不过来的危险。”
温凝抬手擦掉北棠眼下的泪珠,“许明宇好像在我酒里放了东西。”
“去掉好像,”虞北棠义愤填膺,“该死的狗东西给你酒里下了大量安眠药,那个秦晴和周导都是帮凶,你们那一桌去的嘉宾,都是入行多年不会轻易管闲事的前辈,只有你一个棱角分明的学生。
许明宇算准你会站出来为秦晴出头才故意为难她,其实他们早就好上了。”
温凝社会经验虽少,但在各类剧本里早明白人性的恶,平静问:“报警没?”
“秦晴自己报的,”讲到这虞北棠面露喜色,翻出手机相册里的照片,递给温凝看,“许京淮差点弄死许明宇,你看许明宇顶着满头水跪着向许京淮求饶的鬼样子,”
北棠开心地笑两声,“门边一圈看热闹的人都不敢上前。”
温凝坐起身,抓住北棠的手,“许京淮被警察带走了?”
“没有,没有,秦晴报警后被许明宇臭骂一顿,他和警察说是自家兄弟间的小矛盾,又把民警送回去了。许明宇对弟弟女朋友动手脚,传出去许家的脸都被他会丢光了,哪里敢声张。”
温凝松了口气,望向门边,“那许京淮呢?”
“一天没见就想了?”梁京州的声音从门边传来,他和孟铭拎着水果、午饭走进来。
温凝不管这混球的玩笑,视线瞥向孟铭。
“他被许叔叔喊回家了。”孟铭说。
温凝悬着的心落地又弹起来,“许明宇会不会在家人面前讲谎话?”
“不用担心,京淮会处理好的,”孟铭看眼腕表,“他说今晚过来陪你。”
“许家的事外人插.不上手,你别乱想,”梁京州支开餐桌,打开刚买回来的午饭摆在餐桌上,“来吃点东西。”
四人围在一起吃饭,温凝食欲不浓只喝一碗粥。
饭间梁京州说:“出院后舟姐带你。”
温凝:“为什么?”
“这次的事,归根结束是辛楠的疏忽,如果她事先先了解到节目最大的资商是许明宇,拒绝参演,能从根本避免这种情况。”梁京州放下筷子说,“还有不可以再拒绝助理,京淮哥有工作,不可能每次都陪在你身边,没个人照应,下次再发生意外,连个打电话报警的人都没有。”
梁京州想的很周到,温凝同意他的安排。
温凝检查各项指标正常后出院,回到家已是傍晚,许京淮不在,也没打来一通电话。
许京淮继母得知他打了许明宇一定很生气,母子联手,许京淮有再合理的理由也讨不到好处,温凝坐立不安,又问孟铭,“他怎么还没回来?”从医院到家已问过十多遍。
孟铭面带歉意,“抱歉,电话打不通,我也联系不上。”
温凝:“你有许京淮爸爸的号码么?”
许京淮向来守时,没回来可能遇到无法脱身的事,打电话八成也得不到准确消息,孟铭决定亲自去一趟。
“我也去。”温凝背上包跟在孟铭身后。
“温小姐——”孟铭欲言又止。
“你有话直说,我不方便去?”
孟铭点头,“他因为你差点呛死许明宇,叔叔阿姨看见你,恐怕更气。”
温凝没为难孟铭,“我在车里等你可以吗?”
孟铭开出市区,经过远郊僻静的别墅区,停在一处古香古色的四合院门前,孟铭下车对门口的警卫讲了几句,朱门打开,孟铭消失在温凝的视线里,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
半小时后大门打开,孟铭出来,他一开车门,温凝迫不及待问:“许京淮呢?”
孟铭:“他在受罚,今晚回不来了?”
温凝从没被父母责罚过,对这词极为陌生,“怎么罚?”
孟铭:“跪在佛前自醒。”
“许明宇错在前,为什么罚许京淮?”温凝愤愤不平。
“他动手在先,”孟铭喟然长叹,“许家老爷子最厌兄弟阋墙。”
温凝怒气冲冲:“根本就是偏心。”
孟铭没否认。
许明宇背后有母亲和外公外婆撑腰,许京淮孤身一身,一碗水端不平也是常事。
“许家奶奶、姑姑或大伯没一个站出来主持公道?”
“许奶奶信佛,整日吃斋打坐,很少管家里的事,大伯工作忙很少回老宅,没有姑姑。”孟铭顿了顿,“原本只要跪个两三小时就好,但倒霉碰到他生日,只能跪倒明天了。”
“今天许京淮生日?”温凝疑惑,“生日不应该罚得轻些吗?”
“对,许总的生日是9月21日。”孟铭接着解释她的第二个问题,“他的出生代表着许叔对家庭的背叛,张阿姨每到这天都会闹,周茉已经去世,张阿姨怨气无处发泄只能发在京淮身上。
他出国前前,每年生日都在佛堂跪着替生母赎罪。”
“周茉阿姨一直不知道许京淮父亲有家庭,等知道时孩子已经生了,杀.人犯法,她能怎么办?”温凝悲愤交加,“许京淮的出生,也间接毁了她的人生。”
“张阿姨不管这些的,她只把周茉阿姨当成勾引许叔叔的狐狸精。”
“两个女人都是受害者,真正犯错的许京淮父亲,要跪也该他去跪。”
孟铭又长叹一声,“清官难断家务事。”
“前些天许京淮在片场抽烟是因为快过生日了?”
孟铭想了想摇头,“是在自责没照顾好你。”
“我只是瘦了,不是病了。”
孟铭笑,“温小姐难道真不知自己是许总最在乎的人?”
“......”温凝确实不知,或者说没在意。
她连许京淮的生日都不知道,怎会了解他想什么在乎谁。
许家的事温凝插不上手,只能和孟铭返回家等,路上接到严嘉雅的电话,想起今天是洗纹身的日子,孟铭调转路线,送温凝去冷玫瑰刺青馆。
过了下班时间,店里只有严嘉雅和温凝两人,正式洗前,严嘉雅说:“你这个颜色比较深,洗完依然有少许痕迹。”
纹身的位置较为私密,不洗也没多少人能看见,温凝不太在意那点残留痕迹,“没关系。”
严嘉雅珍惜自己的作品,动手前略有不舍,“这么长时间了,还恨许三?”
温凝过去的恨,随着许京淮坏掉的手指散得差不多了。
情感经历丰富的严嘉雅一眼猜出温凝和许京淮的关系不似从前,身边的人都在分分合合,她对情侣间忽好忽坏的关系没有半点惊奇,“喜欢上了?”
“没......有。”温凝支支吾吾,两个字还卡壳。
严嘉雅笑笑,拿了面镜子到温凝眼前,“不喜欢脸红什么?”
温凝:“......”
“许三感情干净,和他谈恋爱应该不错太差。”
“你不讨厌他了?”
“讨厌啊,”严嘉雅和温凝说这么多,与许京淮没关,是舍不得自己的作品消失,“但一码归一码,我们这个圈里没几个感情干净的,许三是个特例。
你们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
温凝:“刚开始没多久。”
严嘉雅挽起衣袖,露出手臂内侧的图案,“这是我和我男朋友的情侣纹身,留一场爱的痕迹其实蛮酷的。”
正常的情侣纹身,温凝也不觉得有问题,但她身上的是许京淮曾经留下的标记。
她如实讲了,严嘉雅说:“他身上也有你的名字,就算标记也是公平的。”
温凝沉默。
严嘉雅:“其实简单,看爱多还是恨多。”
夜里十一点,温凝回家泡进浴缸,浸在水里疲惫退去,想了许多。
过去,她只看得见许京淮那可怕的占有欲。
这段时间,看见许京淮自己淋过雨仍会为他人撑伞,甚至会为救人奋不顾身。
他阴暗也向阳,是极其矛盾的。
前些日子许京淮去探班,看到她和迟野演对手戏,没有露一丝愤怒,还有情人节,看到她和陈知让没发疯,她疯狂减重期间,也没有来打扰。
许京淮克制占有欲,给她正常社交和工作空间,学着和她谈一份正常的谈爱。
他在隐藏阴暗,努力向阳。
她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
三年的时光,许京淮陪她坐绿皮火车从南到北,开一天的车赶到风絮县和她过情人节,为她断了一根手指,又和许明宇大打出手被家人惩罚,做了很多,她却连他的生日都不知。
许京淮28岁生日,温凝想送个特别的礼物。
她吹干头发,打开浴门,脚下一滑,身体前倾要摔,正欲喊,一双有力的手臂托住她,“小心。”
熟悉的声音令时光倒转,好像回到慈惠寺的初见。
温凝顾不上要摔倒的惊吓,仰头笑了。
许京淮扶住人,低头在她头顶落下一吻,“都要摔了,傻笑什么?”
“你怎么回来了?”温凝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
“讲过晚上来陪你一定会来。”许京淮走时,温凝还在睡,但不管她清醒还是昏睡,他承诺的事都会做到。
温凝上下打量许京淮一眼,“他们有没有对你动刑?”
“动了,”许京淮弯腰抱起她往床上走,“像容嬷嬷一样拿针扎。”
温凝:“......”
许京淮笑笑:“电视剧看太多了,这是法制社会。”
“法治社会还搞家罚。”温凝揶揄。
“许明宇头顶缝了五针,爷爷总要给个说法,不然他母亲会闹得全家不宁。”许京淮把温凝放床上,人还弯着腰没离开,“我之前每年都跪,早习惯了,不累也不疼。”
“和我解释这些干嘛?你累不累和我又没关。”温凝嘴上放狠话,手却勾着许京淮脖子不松。
“嗯,所以凝凝去许家老宅只是散步?”
温凝:“......”
许京淮低头在她唇上贴了贴,“醒来后有没有不舒服?”
“医生都检查过了,一切正常。”
许京淮:“累了先睡,我去冲个澡。”
温凝看眼时间,23点27分,许京淮28岁生日还没过去,她在许京淮转身瞬间,坐起身从后抱住他。
许京淮转回身,面朝温凝,“怎么了?”
温凝仰头望他眼睛,“生日快乐。”
小姑娘讲得祝福简单,眼里却藏了许多,许京淮看得到,忍不住低头寻她唇。
温凝毫不吝啬地回应着。
许京淮从站立,到弯腰,再成趴。
温凝紧紧勾着他脖子,迎合回应,没有停的意思。
第一次许京淮先停下,“好好休息,我去隔壁睡。”
刚从医院回来,他不忍心折腾她。
温凝关掉床头的灯。
黑暗中,她凑向许京淮耳边,“我还没送你生日礼物。”
“你能在这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话音刚落,许京淮的衬衫扣子开了。
黑色领带缠到温凝纤细的手腕上,白色纽扣脱离禁锢,冷□□瘦露在月光下。
许京淮严肃地喊她名字“温凝,”双手撑在她两侧,支起身,隔开和她的距离,“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没喝酒。”温凝也严肃地答他。
许京淮还是没有动作,“不怕了?”
“怕,但想。”只要温凝愿意,一切恐惧都能克服。
许京淮从没掩饰过想要她的想法,但也放弃过无数次得到她的机会,不差这一时一刻,他宁愿日复一日地忍耐,也不要她因一时冲动留下遗憾。
该确认的他都要确认到,“真的好想了?”
窗帘没拉,月色渗入,温凝就接着这淡淡月光望向他眼睛,“想好了。”
许京淮没急着吻下来,而是回望着她,讲了那句压在心底许久的话,“温凝,我爱你。”
他不要在被欲.望控制的时候说话爱她,他要清醒地沦陷。
温凝忽然哭了。
像许京淮这样温柔的疯子,再不回有第二个。
她因他黑暗,也因他温暖。
许京淮的吻在这时落下,不在唇边,在眼下。
他吻干了那两行清泪,告诉她,“不要哭,只要月亮在,许京淮就在,永远伴在晚星身边。”
温凝仰头吻住男人喉结,小腹的纹身与另一个纹身在暗黑里重合
许京淮28岁生日这天,温凝把自己送给他。
事后,许京淮抱着她去洗澡,又抱回床上休息。
窗帘拉得严实,房间一片漆黑,温凝躺在许京淮怀里,伸手戳了戳他胸膛,“窗帘遥控器在哪?”
许京淮抓住她愈发不安分的手,“敢见人了?”
房间太黑,他往上戴的时候,想开床头小夜灯,温凝十分强硬地不许,只能全程在黑暗中进行。
刚刚她用黑暗裹住羞怯,这会儿,她想见人。
窗帘滑动,月光倾入。
轮廓渐清,许京淮清俊的五官比月还温柔,温凝忍不住往他怀里靠了靠,手指又去戳他,“喂!”
“嗯?”
“你什么感觉?”
“像在做梦。”
温凝不喜欢他,是许京淮老早就知道的事实,心甘情愿给他这事只出现过梦里。
梦成真,他只有虚无的不真实感,至于身体感受没过度关注过。
“你不会第一次见我就想了吧?”
“嗯。”许京淮第一眼看温凝就有了悸动,也有欲.望,这点从未遮掩。
“那你舒服吗?”小姑娘语出惊人。
许京淮一手抱着人,一手在她脸颊捏了下,“保持这个胆量。”
温凝在这方便属于事后能耐,那股羞怯劲过去,探索欲就上来了,她没体会到大家说的愉悦,最大感觉是疼,自身无法满足好奇心,只能缠着许京淮,手指又戳了他一下,“你也疼?”
不回答小姑娘能追问一夜,许京淮迫于无奈,“不疼。”
两个字太笼统,满足不了她对这事的探索,“具体怎么......样的?你详细点。”
许京淮笑:“空手套小黄文?”
温凝:“......”
许京淮突然翻身,手肘撑在她两侧,借着月光,凝视她眼睛,随即落下一吻,温热沿着眼角,滑到耳廓,停落耳边,气息喷洒,声线沙哑,“下次宝贝儿就知道感觉了。”
温凝察觉到他身体变化,好奇心和胆量都没了,慌慌张张往下推人,“我不问了。”
“晚了。”
温凝唇被封上,讲不出话。
上次她紧张害怕,许京淮都没完全进去,加上梦一样的不真实感,他也没仔细感受,考虑温凝不适,没想再折腾,偏偏她问个不停。
终于温凝安静了。
“有爽——”许京淮话没说完,温凝用力捂住他嘴,“不许问这个。”
许京淮:“......”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霸道的小姑娘。
温凝又困又累却睡不着,依偎在他怀里,“膝盖疼不疼?”
许京淮:“不疼。”
跪在他经历的过的惩罚里算很轻了。
刚来北川时,许明许和朋友诬陷他偷东西,许儒问都不问,拿起木条就往他掌心抽,“还偷不偷东西?”
带着毛刺的木条落到八岁孩子的掌心,娇嫩的皮肤瞬间红肿渗血,许京淮一滴眼泪没流,盯着许儒一字一顿道:“我、没、偷、过、他、的、手、表。”
“没偷怎么在你床下?难道手表长腿?”许明宇咄咄逼人。
“别打了,一块手表而已,”继母张清雨在一旁装腔作势,“京淮在乡下没见过好东西,起了不干净的心思也正常,以后多给些零花钱就是。”
许儒一听更气,挥着木条又抽过去,“没教养的狗东西。”
许京淮咬着牙一声未吭。
“给你哥道歉。”
“我没偷。”
“还不承认?不要脸的玩意,我打死你。”许儒连续抽了多下,胳膊都酸了,握着木条吼,“道歉。”
鲜血一滴滴从八岁孩童的掌心流下,他握着快被打烂的掌心,“我没偷。”
“你......你......”许儒气得说不出话。小县城物质匮乏,加上周茉文化不高,经济条件不好,疏于对孩子教育等因素,他深信许明宇的话,认为许京淮偷东西后嘴硬不承受。
那天许京淮被打得半死,依旧没向许儒低头,时隔多年,掌心还有当年留下来的疤。
他的出生是许儒、整个许家的污点,没人在意一个“污点”的感受。
久而久之,他学会算计,学会自我保护。
温凝还在愤愤不平,“错在许明宇罚的却是你,这到哪里也说不出个理来。”
许京淮孤军奋战多年,习惯了不被偏爱的日子,没指望过谁能来拉他一把,关心一句,现在有个小姑娘为他不平,还险些闯进老宅,许京淮的心好似什么被握住了酸酸涨。
他的小姑娘对他终于不再只有厌恶。
“京州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我爷爷?”
梁京州倒没怎么讲过,谷天和小K讲了不少,都是离温凝生活很远的人和事,她说:“了解一点。”
“许儒是爷爷奶奶最小的孩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环境中长大,浪荡不羁比大伯二伯都叛逆。
想经商家里不同意,他靠着那张脸哄到了富商张明盛的女儿,以我爷爷的影响力张家也不亏,两人没多久结婚,婚后许儒靠着老爷子的名望,和张家的资金,一步步走到今天。
他接受不少张家的帮助,还在外面招花惹草,有了私生子。”
许京淮自嘲一笑:“张清雨针对排挤我也正常,谁能忍受丈夫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当年外婆把我送回许家,张清雨闹得全家天翻地覆,老爷子出面才把这件事压下来。
她为报复许儒也在外面找了男朋友,许儒怒不敢言,还要对张清雨言听计从,他们的婚姻不过外表光鲜,实际千疮百孔。
或许是因为愧疚,我回许家后,许儒对许明宇更宠爱,许明宇也更加轻狂。
老爷子前段日子把由他经营的娱乐公司交由我来管理,最近又有个科技公司转到我手下,他记恨我才对你下手。”
这次再晚一步后果不敢设想,没保护好温凝,许京淮自责,抱着温凝鼻音很重,“对不起凝凝。”
“我是你女朋友,有问题自然一起承担,没什么对不起的。”温凝拒绝他时多绝情,同意在一起后就多认真。
“许儒虽是集团董事长,可实际掌管许家的人是老爷子,毕竟当年张家也是看在老爷子的面上才同意许儒和张清雨的婚事。
人人都说老爷子偏心我,其实不是那样的,他命许儒交给我的公司都是亏损和快倒闭的,看似给我了很多,实际全是即将废弃的垃圾。
若真喜欢我,就不会在明知许明宇诬陷我偷东西时视而不见,爷爷对我更多是无奈,许儒闯下的祸,总要有个人来收拾,我身上流着许家的血,他迫于无奈才接纳我。
小时候察觉出爷爷喜欢乖巧有礼貌好读书的孩子,我就朝他喜欢的样子长,严嘉雅总说我在装,其实不准确,我并没有刻意装什么,准确来说是改变,掩埋周泽安变成另外一个人。
像西瓜不成熟时,把它放进正方形的模具里,长大后就变成正方形,它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是圆的。”
初来北川的许京淮只是个孩子,还不懂得伪装,只是为了生存在改变。
父亲、继母乃至整个家族没人欢迎他,不牢牢抓紧唯一的希望变成爷爷喜欢的样子,要一直被许明宇欺负,还有可能死在某个意外里。
最亲密之后,许京淮没急着沉沉睡去,而拥着温凝讲了许家的不堪和他的过去。
那些无人所知的,毫无保留地告诉她,他在用一颗赤诚的心,欢迎她来到他的世界。
只要你来,我定倾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