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打了他一巴掌

斐亦煊一脸不可置信,当年他驯服魅影时足足与牠周旋了八日才能上牠的背,花了近半个月才让他认主。

黑炫赤兔马并非寻常人能驯服,且一生只会认一个主人,也正是因为如此,除斐亦煊外的其他人更本无法靠近,马场主更是为此焦头烂额。

见许冬末能近身魅影才如获至宝一样的重用他。

现在,不仅斐亦煊,就连莫常都不敢置信,若非亲眼看到他都怀疑是有人在胡诌。

魅影从来不让除了王爷以外的骑,以前莫常不过是碰了一下魅影,魅影便撒蹄子差点没将他给踩到脚底下。

他堂堂莫将军都如此了,何况是别人。

这世上除了王爷没有人能驯服魅影,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包括莫常,而现在一个小小的奴隶居然……骑上了马背。

书房里陷入了沉默,良久斐亦煊的声音响起。

“他骑着魅影去了何处。”

“看方向应当是马场。”

……

一匹高大的骏马从斜坡跳下腾空跃起落回地面,而后又从另外一处山坡再次重复这样的动作。

许冬末挂在马背上被颠得快吐了。

这是马吗,这是二哈附体了吧。

好路不走,偏偏挑这种烂路寻求刺激。他刺激了玩的欢乐许冬末却悲催了。

这会儿只觉自己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终于抵达牧场,魅影停下甩头表示自己今天很开心。

许冬末跳下马背,捂着肚子,找到一棵树便开始呕吐。

“魅影你下回再来,麻烦提起通知一声。”

魅影埋头吃草压根就不理他。

许冬末擦去嘴角的污渍,看向四周,他们已经在牧场了。

虽然动作激烈,可这速度却没的说,不愧是王爷的战马。

许冬末将魅影拴在一棵树上,自己一路小跑着朝马场主蒲叔的木屋而去。

马场屋内,蒲叔翘着二郎腿在他的虎皮椅子上擦拭他收藏的金马鞍,一边哈气一边用软布细细的擦,时不时的亲一口。

“砰。”

房门忽的从外推开,吓得蒲叔一个不稳金马鞍掉在地上,他急忙宝贝似的捡起来看了又看。

“不长眼的混蛋不知道敲门!”

转头看去,见是许冬末怔住。

“是你。”

许冬末擦了把额前的汗。

“蒲叔。”蒲叔将金马鞍返回架子上,坐在虎皮椅子上淡淡的看着他。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答应过要给我一枚金豆子作为报酬的。”

蒲叔捏着胡子,故作疑问。

“还有这种事情?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没给你写个纸条什么的?”

许冬末摇头。

蒲叔一副为难的样子。“要是所有的奴隶都和你一样空口无凭的讨要报酬,那我这马场主还要不要当了。”

“可是你答应过我。”

“证据呢。”

对上他油腻腻的脸,许冬末噎住,气鼓鼓的转身。

“我这就去和王爷说,你私扣了购买奴隶的银两。”

“等等。”

蒲叔笑眯眯的走过去。

“不就是一粒金豆子,就当我送你好了。”

他抓住他的手,许冬末的手里多出一枚绿豆大小的金豆子。

小心的用手帕包裹好收入怀中,许冬末这才离开木屋。

见他走远,蒲叔身侧的小厮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蒲叔抬手便给他了一巴掌。

“他死了王爷会将魅影再次送来马场,你来喂马?”

小厮连连摆手,他还想多活两年,不想被马踩死。

“一粒金豆子给他就是了,未来他说不定会成为咱们的贵人。”

“贵人?”小厮听得一头雾水。

蒲叔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

在马场待了这么多年,他就从来没见过哪个主子对奴隶这般信任,不仅将魅影交给他全权负责,还允许骑着魅影出来。

方才他骑马来牧场的画面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小子的未来,说不定比他想象的还要出色。

……

许冬末怀揣着刚得到的金豆子,心里顿时踏实多了,他终于有了人生中的第一粒金。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将这一粒金豆子变成更多的金豆子。

他昨夜仔细想过了,思来想去赚银子替自己赎身这条路才是最好的办法。

等着斐亦煊开恩,就和玉皇大帝的蜡烛烧铁锁公鸡啄米山一样。

还不如自己努力替自己赎身来得实在。

可他该如何赚银子呢,这个得仔细想想。

到了牧场将拴在树上的缰绳解开,牵着马便往回走。

刚迈出一步,许冬末忽然眸子一亮。等等,回去做什么?

“我有一枚金豆子,还有一匹马,这里又远离长州城,不如……”

许冬末的心怦怦直跳。

不如直接骑马离开这里,然后隐姓埋名,或者直接住在山里头。

魅影喷了口气,那眼神似是在看不起他。

“你以为我不敢?”

魅影抬起马头鼻孔对着他,显然不信。

许冬末一咬牙,扬起马鞭却迟迟没能落下。

“若在路上遇到奴隶贩子,被抓住后又会被卖掉,下场比之现在可能还要凄惨。”

额角的奴字一日不去除便一日不能自由。

若想去出这个奴字,唯有主人的烙印才行,这个过程很痛苦,要将旧的刮去等皮肉长好再烙印上新的。

这是为了证明他已经得到主人的允许,获得自由。

没有这个印记的奴隶,哪怕刮去了这个奴字也还是会被当成奴隶。

“得了,让你说对了。”

许冬末沮丧的低着头。

“咱们回王府。”

下午黄昏,许冬末抵达王府门口,魅影的奔跑和速度绝对狂野,许冬末招架不住,这会儿只觉自己的屁股都快碎了。

跳下马背许冬末一个不稳就朝前栽去,条件反射的抓住前面人的衣袖才堪堪稳住。

“谢谢。”

他松开手,抬头便对上一双狭长的凤眸,和一张被千年寒冰封住的俊脸。

“王……爷?”

许冬末冲撞了他,想着人在屋檐下,嘿嘿笑着与他保持距离,见他衣袖上有被他刚刚抓住了褶皱,急忙伸手拉顺,躬身站在一侧。

“去了哪里。”

这是在和他说话?

许冬末左右看了看,似乎只有他。

“小的带魅影去了马场。”

斐亦煊眯着眼睛,那眼神似是恨不得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一个小小奴隶居然有本事驯服他的魅影,绝不简单。

“三日后本王要出行,你负责赶马车,好生准备。”

说完,斐亦煊坐入轿撵离开了王府。

……

第二日天亮,按照规矩许冬末得将手令归还给申管家,刚出马房就被一伙人挡住去路。

为首的正是昨日刁难他的马夫长浩桑。

这一伙人约莫十来个,都是王府的马夫,手里都拿着家伙看样子想要脱身很难。“许冬末现在你立刻去和王爷说,你不能胜任为王爷赶马车的重任。”

浩桑挡在他面前,手里持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扛在肩膀上,下巴高挑用鼻孔看人。

“我若不去呢。”

“你若不去,咱们哥几个就只好废了你。”

“这是王府,你们不能这么做。”

浩桑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被怪我不客气了。”

抬起棍棒朝许冬末砸了下去,许冬末乘机狠狠的踩踏他的脚尖,浩桑吃痛一声抱着脚嗷嗷着直叫。

许冬末乘机逃开,浩桑抱着腿气急败坏的大吼。

“还愣着做什么,快追!”

许冬末逃出了马房,就在他路过一处杂院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拽了进去。

“是你?”

“嘘。”

外面的人找了一圈没有寻到许冬末便去别的地方找,见他们离开,许冬末松了口气。

再看向山辛感激的道:

“谢谢你山辛。”

“以后见到他们躲着点。”

“躲也不是个办法,话说他们为什么和我过不去。”

“替王爷赶马车向来都是由浩桑负责的,他怕你抢了他的饭碗。”

许冬末一个头两个大。

“是王爷让我去的,我能有什么法子,有种他自己找王爷说去。”

“他若敢,还会来找你吗。”

见许冬末愁眉不展山辛两手环胸暗自摇头。

“只要你的地位比他们高,他们自然就不敢再来找麻烦。”

“地位?”

“在王府,地位最高的是王爷,其次是管家,而后是各部门的管事,侍卫长,账房先生,你我是整个王府地位最低的奴才,浩桑是马夫长,得罪了他,以后你就等着吧。”

“所以我得成为马夫长才能不被欺负?”许冬末问道。

山辛打开门。“他们已经走了。”

见许冬末在思索,他好笑的说道。“别想了,在王府想要获得更高的地位便需要去获得相应的功劳,没有什么是不劳而获的。”

一路上,许冬末都在仔细的思索着山辛说的话。

既然他已经打算暂时留在这里的,顺便想办法赚银子为自己赎身那就得想办法立足。

可这样每日被浩桑追着欺负也不是个办法。

立功?

不知不觉到了申管家的住处,进去后将手令归还许冬末却不走。

“请问申管家,身为马夫该如何立功?”

申管家拨算盘的手停住,抬头看向他。

“你问这些做什么。”

“好奇而已。”

好奇?王爷让他盯着许冬末,并交代他想知道什么,想去什么地方,都允诺他。

申管家看不透王爷的心思,这奴隶除了长相好看点,并没有什么不同地方,难道说王爷他……

申管家放下毛笔,一本正经的道:

“身为马夫保护好主人的安全,在关键时刻替主人挡避灾祸便是立功。”

许冬末一头黑线,他是马夫不是人肉盾。

再说当了人肉盾还有没有命在都是个问题。

“可还要别的法子?”

问别的法子?莫不成他还想和王爷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虽说在别的府邸靠着爬上主子床获得地位的奴隶下人不在少数,但这里可是王府。

王爷向来清心寡欲,想勾引到他,何其难。

见许冬末一副期待的模样,申管家手半握成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这个……因情况而定,最重要得看主子喜欢与否。”

‘喜欢’二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扫一扫,手机接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