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不了甜

第五十五章戒不了甜

窗户外面刮起狂风暴雨的时候，裴峙正在家里工作。

四月二十一号，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戒掉一种对他来说并不是必需品的感情，应该也不难。

十年、再不够就二十年，时间总是一剂良药。

他选择用会议填满这一天。

下午两点，门外响起门铃声，应该是周祈铮回来了，裴峙一边打着电话，一边随意打开门。

然后。

看到一只浑身淋湿的兔子。

梁又橙浑身被暴雨浇了个透，就这样站在裴峙家门口。她身上的短裙紧紧贴在大腿根，勾勒出她的曲线，将她平日隐藏在宽松短袖的好身材暴露出来。

裴峙不自觉咽了咽，强迫自己挪开目光，还是那副熟悉的冷淡表情：“有事？”

裴峙穿了一件灰色的纯棉短袖，下面是同色系的亚麻长裤，就这样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工作。客厅暖黄的落地灯灯光打过来，照得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

裴峙家的厨房梁又橙以前很熟，她想喝水，征得裴峙同意之后去了厨房喝水。

见她出来，裴峙合上书，喉头又咽了咽，强迫自己挪开目光。

像是在承认着什么，又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裴峙：“我看你也没买啊？”

“……”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

梁又橙不得不承认，裴峙给她的那个答案像是一盆冷水，直勾勾浇在了她头上。

饮水机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女人的头发还半湿着，滴在地板上，发出勾人的响声。

“梁又橙，是你主动招惹我。”裴峙在她耳边轻轻说。

梁又橙脱口而出：“你也不是不吃吗？”

耳畔突然感受到一阵热，再然后，腰就男人整个搂住。

“……”

比起她刚才浑身湿透的模样，现在她穿着他的衣服，好像，也没有好多少。

衬衫正好能遮住她的大腿那儿，梁又橙将头发稍微吹了一下，走出了洗漱间。

总觉得，暴雨还会再来。

梁又橙拽着自己的衣服，她跑了一路，仿佛是此刻才终于冷静下来。

梁又橙又说：“我刚刚去卖梅花糕的铺子了。”

在雨里淋了那么一遭，她是此刻开始察觉到身体里冷和热两种感觉。

衣服上的水沿着她肌肤滚落下来，有种难以抑制的痒。梁又橙问出口：“你吃梅花糕吗？”

男人每一声喘熄都极重，扑到梁又橙耳朵里，又被放大到令她心跳狂跳不止。

梁又橙刚要跨进去。

“雨下这么大，停了再走？”

浴室里，热水氤氲下，梁又橙整个人都变成一只被烤熟的小鹌鹑。

裴峙的表情有些玩味，挑眉看她：“我是不吃。”

高级公寓电梯运转速度极快，很快就到了顶楼。

洗漱间里，衣架上搭着裴峙给她准备的衣服。

两人就这么相对看着。

梁又橙猜不透他的想法，直接问出口：“我复读那年，那个一直教我做题的人，是你吗？”

梁又橙：“那如果，我想要的是现在呢？”

梁又橙接第二杯水的时候。

——“喂。”身后传来男人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这种山雨欲来的氛围下，梁又橙仿佛能闻到空气中尘土扬起的味道。

像是在问梅花糕，却好像又不是。

窗外的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即使是白天，乌云遮日，整个房子都是浸满朦胧安逸的昏沉色调。

梁又橙捏了捏手，像是终于从一场幻梦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有冒昧和不妥，她的脸涨得通红，不敢看裴峙，甚至都不敢跟他道别，转身就过去按了电梯。

——是一件男士衬衫还有一条毯子。

裴峙捏着门把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空空荡荡的手。

裴峙答得轻松又自然：“是或不是，有什么重要吗？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她磨蹭了很久，整理了有好一会儿，才从浴室里出来。

她打了个喷嚏，瑟缩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莽撞。

裴峙的灰色短袖被梁又橙湿漉漉的长发染湿，水渍在他干爽的短袖上晕开、再晕开。

心上泛起涟漪，裴峙有吻她的冲动。

这个比梁又橙更失去理智的当下，他分不清她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感动、感激、亦或只是得知真相后，短暂肾上腺素刺激下的，生理反应？

他不想去区分探究那究竟是什么。

他真的不想忍了。

男人的手向上攀岩，轻轻俯下`身子准备吻她的时候。

突然，天际打了一连串的响雷。

裴峙下意识地停住动作。

似乎清醒了点。

“你……”裴峙舔了舔唇。

他不想他们发生什么之后，梁又橙清醒过来之后，又再一次把他抛下。

他可以接受她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可他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她。

只不过一个怔忪的瞬间，男人鼻尖很快就被轻轻含住。

第一次接吻的姑娘，什么都不懂，那唇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鼻尖，只凭着那一腔莽撞横冲直撞，就将他一整颗心揉碎。

梁又橙踮着脚尖，那双小鹿眼上染上水雾，咬着唇，有点委屈地问他。

“你为什么不专心？”

“……”

裴峙浑身僵住，和她对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

只一眼，他就明白。

所有的克制和所谓的自律，到了她这儿，全部不作数。

只要她勾勾手指，他就会一次又一次地沉沦。

再一次地，暴雨哗啦啦地下起来。

窗外，雾气变得更加浓重，远处道路两旁的防风树被吹得东倒西歪。道路是不平整的，积了水的洼地变得不再平静，稀碎而紧密的雨点很快便肆无忌惮地砸起来。

他的吻便也像先前那雨一样落下来。

梁又橙心甘情愿承受着，她坐在桌面上，这个角度，她正好得以和他平视。

察觉到她有些呆呆的目光，裴峙抬眉笑了下，握住梁又橙的手。

这回，他的眼神变得不加任何掩饰，故意蹭着她的头发，引诱着问道——

“还想亲吗？我让你亲个够。”

“……”

梁又橙闭着眼睛，就这样被裴峙带着游历。

他简直不给她任何喘熄的机会。

厨房的台面上，零零散散摆了一些水杯和瓷盘。

梁又橙感觉自己在挪动，但她所有的感官都被裴峙牵引着，根本分辨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她只能感受到濡湿，和破碎。

可能是水杯打湿在了她的身上，也可能是台子的盘子上滚落下来，发出了清脆的破碎声。

应该是这些吧。

后来他们从厨房转换到了浴室。

梁又橙是跌坐在浴缸里的，像是一片叶子飘摇。

水是无形的，她也无形。

梁又橙坐在浴缸边缘，因为在水里待得太久，皮肤都皱起来。

直到后来，梁又橙才后知后觉察觉出来什么。一切于她，都是第一次经历，她有些慌张，整个人红成熟透的虾子。

“你怕什么呢？”裴峙笑她，“以为我要干嘛？”

梁又橙抿唇看他。

裴峙饶有趣味地故意道：“这个时候倒知道怕了，刚才不管不顾来找我的时候，怎么不怕？”

梁又橙：“……”

男人的头发被打湿了一半，水珠顺着他俊朗的脸庞流下来。

“梁再再，我是想当畜生，可我也是敢想想，只是想着你弄。”裴峙低沉着嗓音，暗示的意味明显，“哪像你，是真敢想敢做，想到哪出就是哪出，大白天的，就敢登堂入我的室。”

他接着继续吻她。

裴峙自己的喘熄声也一声比一声重，对她说：“再再，我比你更想，可是你知道的，我没有准备。”

“我不可能有准备。”

“……”

“你说，”他这回不是吻了，“这要怪谁？”

“……”

温热拥抱着温热。

裴峙继续低低诱哄着她，朦胧中，梁又橙好像听他对她说生日快乐。

但她好像，顾及不到他说话。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防风树被吹得厉害，一排排地直往南边倒。

一切都重归平静，只剩这浴室里的水汽还弥散着，久久不肯散去。

裴峙打开了花洒，细心调好温度，冲在梁又橙身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回过神来，红着脸小心地靠近他。

彼时裴峙正转身拿浴巾过来，浑身一顿。

他看着她那模样，只觉得可爱又迷人。

而后裴峙只是笑着，忍耐着，又在温柔逗她——

“梁再再，你知道吗？刚我就发现了，你是真的什么都不会，连接吻都不知道换气的。”

“……”

然后怎么都不餍足地，吻上她的唇，和她的手指交握，反客为主不要脸道：“求我，我就教你啊~”

“……”